“莆田作家乡村行”采风团走进埭头镇汀港村
第五届《莆田作家》“后海渔村”杯文学奖揭晓
鲈鱼红烧可惜了文丨柳虫子本文发表于《莆田作家》，
在老家时，带女儿去超市，常会顺手买条鲈鱼回去炖汤。时隔几天未去，发现今日负责杀鱼的员工换了一个。 新来的是位五十多岁中年男子，面容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皱纹，皮肤看着却是白净，头发黑黝黝的，“全员”被发胶打理得服服帖帖，没有任何一根细发“叛逃”。身上穿的是衬衫，外套羊毛衫和夹克，下身休闲裤休闲鞋，体体面面的。 他全身散发的气场和他身上的围裙、橡胶手套及眼前砧板格格不入，在手套与挽起袖子露出的皮肤上，还隐约可见海盗船船锚纹身。此人会给人许多想象空间，想他应该像电影里的周润发，意气风发地去纵横四海，只是不知何故，如今竟在一个小小的砧板上摆弄营生。 我对他实在是太好奇了，总忍不住多看两眼。他大概也感受到我的目光，跟着很平静地回视过来，如此泰然自若反倒让人不好意思开口闲问两句，只劳烦他：“等下帮我切块下？”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懒得回应，当下他只沉默地开始杀鱼。他杀鱼的手法不算娴熟但也不笨拙，松散得像在应付一位半生不熟的老朋友。就是这沉默着实让人尴尬，好像刚才的要求冒犯了他似的。 更有意思的是，他还有一位帮手。以前我捞鱼都得自己捞好，拿到之前的大姐面前，她才会动手接过去。可今日我刚挑时，就见旁边本在理货的女子停下手中活儿，走过来等在一旁。见我已经捞起，便迅速接过去，把鱼敲晕、称斤，再递给他。他刚刚剖开鱼肚子，女子已经双手撑开食品袋候在一旁，等他处理完又立刻迎上去装好，绕上价格签，双手递给我。 整个过程两人没有任何言语交流，但从女子恭敬的姿态里能感觉出，她对他是极其服贴的。然而在这顾客稀稀拉拉的小超市里，这个工位好像也没有招两名的必要，这不免让人好奇两人是什么关系。不过我相信就算是普通同事，她也是愿意为他做这些的。至于原因，我想一方面是他的气场作用，毕竟他能震得让旁边肉摊前的大姐也特别安静，往常那可都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另一方面大概也有怜惜的意味吧，我想或许就是对落魄强者的一份说不出口的同情。 这么瞎想时，他突然抬头问我：“要切大块还是小块？” “啊？”我愣住了。 “小块红烧，大块炖汤，你要哪样？”他目光定定看着我。 “那一半大块，一半小块吧……”我嗫嗫嚅嚅道。 这时候他的女助手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鲈鱼红烧可惜了呀！” 我这才想起来，我来买鲈鱼本来就是要回去炖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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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柳虫子，女，莆田忠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