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的欢愉一生的贪念,失去时才知痛苦,其

白癜风诊疗康复 http://m.39.net/pf/a_9325167.html

有了一时的欢愉,便贪念一生的幸福,所以失去的时候,才痛苦得仿佛失去了一生,其实,只不过失去了一时。

西红柿芝麻菜佐淡奶酪比萨——这是抵达意大利后她吃的第一餐。

在罗马机场等待转机去巴勒莫的晚上,她和浩勋翻遍了整个航站楼,只找到了这么一家卖微波炉加热比萨的食肆,抱着这里可是意大利,能难吃到哪里去的执念,他俩一人点了一牙,然后不得不承认,即使必胜客厚而无味的大面饼,到底也是比这被微波炉加热得外焦里冷的馊疙瘩可口一些。就着冰凉的啤酒,她和他像吞药似的一边硬着头皮啃比萨,一边画饼充饥地讨论接下来到了西西里应该吃些什么。

听说陶尔米纳有一家渔民夫妇开的家常菜馆,专卖当日现烤小海鲜,我们第一顿应该吃这个。

锡拉库萨的早市也不错啊,有现杀海胆与生蚝。

嗯,总之来都来了,什么都要吃一遍!

对!我这次没有任何计划,就是吃,什么都不想!

我也是!

说完这话,她和浩勋相对大笑,然后又心照不宣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继续埋头吃冷掉的比萨,竟突然尝出了几分滋味。

这的确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又俗气又做作,可谁的人生没有遭遇过令自己暂时变得胆怯感觉无助只想迅速抽离的事?而不靠谱的行径之一,便是买一张机票有多远走多远,用看似海阔天空的潇洒掩盖无处安放的烦躁。

这是她发现有另一个她存在的第四周。

整尾的海鲈鱼掏空内脏,填入鼠尾草、罗勒及苹果,淋上橄榄油,包在锡纸里用土制膛炉焖烤,上桌时由经验老到的服务员现场去皮剔骨,片出两块细腻白糯的鱼肚肉,只淡淡撒些海盐,清新鲜甜;手擀的意式扁面,煮到留一点硬芯,捞到炙热的平底锅里与海虹同烧,海虹遇热释放出汤汁,让每一根面条吸足海味,调味料依然只是海盐和风干香草,起锅前烹入白酒收香,是典型西西里风味的家常面条。

从首府巴勒莫驱车两小时,则抵达西西里岛最著名的旅游胜地陶尔米纳,依山傍海的小城,一面是不时喷发的活火山埃特纳,一面是如半月揽空的碧蓝海岸线,一半海水,一半火焰。而居于此间的陶尔米纳,真正是一座冷静与热情之间的小镇。

陶尔米纳并不是特别热门的旅游地,只有一条商业街和一个主景点,沿着小城上上下下的石板山路,或许可以走去藏在那些深巷之中的家庭小酒馆,也可以一路走去古老的格雷科剧场——那里是一处遗址,颓败而空旷,像一道此去经年渐渐长出了姿态的旧伤口,供人凭吊。

内心不安静的人却最受不了无声。

她和浩勋在露天剧场里坐了一阵,竟有些面面相觑。千言万语是有的,只是在这松风隐隐、海浪阵阵中反而说不出口,毕竟,花了大价钱,飞过千山万水,再坐下来倾倒心中的不甘与怨恨,显得有些暴殄天物。

去吃饭吧!她和他果然异口同声地说。

在剧场遗址旁的临海餐厅,她吃白酒汁海虹意面,浩勋吃香草烤海鲈鱼。她吃一阵,放下刀叉,缓缓地说:还记得我为他做的第一道菜,也是一条鱼。

她并不会做饭。鲈鱼买回来,花刀不知轻重地划下去,直接把鱼剁成了三截,之后她又按着食谱,用米酒、酱油之类的调料笨拙地腌制,大火蒸了七八分钟,鱼肉还夹着生,就端上了桌。他吃了一口,说,蛮特别的,我喜欢。于是她满心欢喜。

之后有段时间,她总约浩勋去菜场,让浩勋教她买菜、做菜。浩勋是她杂志社的同事,做生活方式专栏的编辑。干净孱弱的男孩,喜欢下厨、养多肉植物以及与居家生活有关的一切。他始终梦想着有一个人出现和他一起过细水长流的生活,在翘首以待的日子里,他和她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同样痴迷恋爱,又同样患得患失、同样有些许自卑,但不同的是,浩勋的自卑是因为长相的平凡,而她的自卑却是因为美而不自知。

看她翻翻拣拣萝卜、白菜,兴奋得如同挑选新款鞋履,浩勋问她:你从来又不是靠贤惠取胜,已经拿高分了,何必还要硬解加分题?她笑,说:这个人不一样。

似乎每一个人,都是为了那个不一样的人,才开始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事,不自觉想得更远一些。仿佛要快步走到前面,早早铺下地毯,令那个人自在又神气地走向你的去向。

只是,若曾自己试过,便会知道:即使把最不擅长的事做成了最擅长的事,也未必是做了一件令对方领情的事。

她的清蒸鲈鱼做得越来越熟练:在他们交往一百天的时候,她学会把鲈鱼精准地用刀片开摊平,撒上切得细细的青葱红椒,有了餐厅里的卖相;在第二年的情人节,她熬了猪油,为的是蒸鱼前在鱼腹内抹上一层,然后得到鲜香腴美的口感;终于在他生日那天,她不但端出了无可挑剔的清蒸鲈鱼,还做了五六道有模有样的大菜——她把不擅长的事,变成了技能。

可他却吃得越来越漫不经心,吃饭时玩儿手机,吃完以后不咸不淡地说一句,还行吧。

其实她为他学会的,远远不止做饭。她满脑子都是如厨具广告的画面:他下班回来,从后面抱住做饭的她,说,好香呀。然后场景切换到一个温馨的客厅,灯光柔和、配色完美,也许还有一个活泼的小孩。为此,她全然无心工作,想着下班要买哪些菜,搭配什么样的花,他昨天穿过的衬衫要洗,他明天要穿的西服得熨。

浩勋奚落她:又没领证儿,也没花他的钱,何必早早就当起了老妈子?她说,总得收收心,以前我太爱玩儿了,现在要有点儿过日子的样子。浩勋继续问她,他也是个爱玩儿的,这你在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了,你怎么能确定,他现在也想过日子?她想了想,特别认真地反问:有谁是真心爱玩儿呢?

她在不久后,通过一个极其隐蔽的线索,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依然是一顿晚餐,她驾轻就熟地蒸了条鱼,他回来,漫不经心吃了一口,似乎想起什么,突然对她说:还是上次你用豆瓣蒸的好吃,今天的淡了点。

她愣了一愣,然后一切仿佛拼图归位——所有那些未接的电话、聊个不停的


转载请注明:http://www.180woai.com/afhhy/5221.html


冀ICP备2021022604号-10

当前时间: